為什么嚴復的翻譯思想與學說影響深遠
我們說,嚴復的翻譯思想與學說的影響是深遠的,但其原因何在呢?對這一問題,我們似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來認識。
一、從直覺到自覺到自律。翻譯作為一項實踐活動,不少人認為它的成功與否,成就大小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譯者本人對出發(fā)語和目的語兩種語言的駕馭能力。長期以來,在很多人看來,翻譯為一種純粹“直覺性”的語言轉(zhuǎn)換活動,譯者完全憑自己的直覺,憑自己的語言感悟力和表現(xiàn)力、憑自己的靈感進行翻譯,而對翻譯中所涉及的因素,對翻譯的種種障礙,對翻譯的目的與要求,缺乏一種自覺的認識。這種狀況是普遍存在的,法國翻譯理論家貝爾曼也指出了這一問題,它表現(xiàn)了翻譯活動的某種盲目性,在某種意義上說,是不利翻譯水平的提高的。而嚴復的“信、達、雅”三難說,就譯者本身而言,突破了這種直覺而盲目的翻譯狀況、表現(xiàn)出了譯者主體意識的覺醒和對譯事的自覺追求。“譯事三難信、達、雅”,他開宗明義,一語中的,從譯事之難入手,明確翻譯之追求,進而知難而進,將信、達、雅三字作為“譯事楷模”提出來,當作譯者的一種奮斗目標,并且身體力行,從自覺到自律,盡可能往這三個方向努力,為“一名之立”而“旬月踟躕”。從實踐層面來看,盡管后人可以拿嚴復提出的“信、達、雅”來評論嚴復自己的譯品,人們也可以發(fā)表議論,說信、達、雅既然做不到,又何必拿它作標準。但是,嚴復的可貴之處,其學說的價值之一正在于:只有明確了翻譯的困難之所在,才能發(fā)揮譯者的積極性,尋找克服障礙的各種有效的途徑,向翻譯的理想靠近。人類并不因為世界上沒有完人,不存在純粹的真、善和關(guān),就放棄對真、善、美的追求。克服翻譯的盲目性,對翻譯有著一種自覺的認識和要求。并提出明確的標準來規(guī)范自己的實踐。嚴復邁出的這一步,正是走向翻譯的必然王國具有歷史意義的一步。
二、從譯技到譯藝到譯道。翻譯,常被人視作一種雕蟲小技。而對翻譯的認識與探討,也多停留在技的層次。而若譯者只處于譯技的層次,對翻譯沒有一種本質(zhì)的認識,那就不可能有觸及譯事的奧旨,在實踐中往往成為原文語言的奴隸,拜倒在原文腳下,亦步亦趨,不敢越雷池一步,難有自己的創(chuàng)造自由。這種束縛,正是源自于譯者本人缺乏對譯事奧旨的宏觀把握。而要走出技的層面,進入翻譯藝術(shù)的王國,在翻譯本質(zhì)所賦予的自由空間中有所作為,就需要有對翻譯之道的探求與領(lǐng)悟。嚴復的“信、達、雅”之說,正是順應了眾譯家們這一走向翻譯藝術(shù)之國的追求。他基于對譯事的深入思考,對譯術(shù)的深刻認識,探譯事之奧行,抉譯事之精義,試圖揭示翻譯之道。
三、從經(jīng)驗到理性到科學。如果說喬治•穆南的評價大體上也適用于中國譯界情況的話,那么從嚴復開始,則可視為中國翻譯理論史上從經(jīng)驗之談走向理性思考的一個重要標志。而理性思考的不斷深入和系統(tǒng)化,必然導向科學。
嚴復對中國的譯論發(fā)展所作的貢獻以及他的翻譯學說本身所具有的理論價值和深遠影響,
法語翻譯公司分享的以上三點認識自然是不全面的。它們是粗淺的,甚至是片面的。但我們想強調(diào)的是嚴復對翻譯探索的精神,是他對中國傳統(tǒng)譯論的繼承與發(fā)展的精神。在這個世紀之交的歷史時刻,我覺得,我們要發(fā)揚的正是這種精神。在繼承中求發(fā)展,為譯學建設貢獻我們的力量,作為我們對嚴復的最好紀念。